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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真美出生以來已經接受這樣的教育10年了。
「如果從高級公寓回來的話,就是走和平常不同的路吧?假日要去超市的時候,和媽媽一起去走一次那條路,不然媽媽會擔心。走和平常不同的路,會讓壞人得逞,趁這個時候把你抓走。一般下課時下午的時候,像真美這樣一個小女生獨自走在路上的時候,會有邪惡的大人正在監視著你。等你走到和平常不同的路的時候,就會.......」
「有魔物在那裡等著」
真美低聲接話,敏子稍微頓了一下。
然後微笑著說「嗯...就是你所比喻的」
這些恐怖的話全部都只是幻想。自從二十年前的事件所引起的幻想。
誘拐殺人事件已經快到時效成立了,還未解決。現在自從時效成立已經過去五年了。投入的搜查人力超過上千上萬人。正確的數字已經忘記了,對於正確的數字很頭昏。
「不管怎樣,不要走不同的路。對不尋常的景象也要多注意。要注意停在路邊死角的車和人。盡量不要一個人。還有要注意.......狗和貓」
提到狗和貓,讓敏子的胸開始痛起來。
那個時候是這樣的
葛城佐智繪走和平常不同的路導致被捲入事件。而在住宅區的某個角落,被在某個家庭的庭院裡飼養的狗發現。
「我,因為被狗看見而跟著走過去」
走出校門幾百公尺,與佐智繪家相同方向的同班男同學告訴他的父母。當天佐智繪回家的路線被看到,狗的家人那時不在,在庭院門口和狗玩的那位男同學並沒有看到佐智繪的身影。
但是在附近的人家說有看到佐智繪往那家的方向過去。所以最後的搜查結果是,警察認為是在那隻狗的家的附近消失。
—佐智繪可能是往那隻狗的家的方向過去,但是在進入住宅區以後被人用車載走的可能性很高。
這是警察最後的判斷。
但是,對於可疑男子的目擊情報卻沒有真正有力的。可疑的車輛的目擊情報更是一堆。「看到白色的大型轎車」、「看到車窗貼滿黑色膠布的車」。而附近一帶的新興住宅區,跟這附近並沒有完全銜接。
最後得來的是事件最壞的結果,但是敏子認為犯人遲早會被逮捕,因此到佐智繪的墓前雙手合十,與她道歉。事件之後十五年的歲月流逝。這之間都沒有夢到過犯人還沒逮捕但時效成立。
「沒關係啦。我討厭狗」
真美說了以後,撅起嘴唇。
其實真美喜歡狗,但是因為媽媽的關係而不能說。每次看到報紙上夾帶的寵物店傳單,上面有狗在吃東西的照片。很喜歡狗,但是母親一直很討厭。
真美是個很會為人著想的小孩。因為過去的事件而心裡有創傷得母親,才十歲的小孩就會體諒。
那天晚上,真美睡了以後,敏子的丈夫徹哉打電話回來。徹哉去年獨自去大阪出差,每天都會打電話回千葉縣自己的家。「頻繁的接電話」敏子其實不喜歡這樣。徹哉因為獨自留了兩個女的在家,所以很自發的就會打電話回家。
「怎麼了?」
從最初聽到「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直都是這樣簡短的回應。
「真美回家的時間晚了,實在是很擔心」
敏子開始報告今天的事情。
「嗯嗯、這個嘛,我知道了。不用擔心啦」
徹哉的口氣開始有點重。「每次都說『很危險』『很危險』,這樣會造成反效果。每天都強迫她走同一條路回家,孩子也是會不高興,會反抗的。要自然的教導她觀察危險的能力還有避開危險的能力比較重要不是嗎?。結論是,我們也不能一輩子都這樣照顧孩子吧?」
「這樣說是沒錯..不過.....」
想到等真美的時候和昨天一樣的時間回家。還沒有回到家以前,胃會因為自己胡思亂想而不舒服,這二十分鐘之間真的很不安。整個感覺都會傳達到胸部導致胸痛。
—我真的對於人間很懼怕。
「每天都走同樣的路,就連假日也都是走那條路不是嗎?偶爾冒險一下也可以吧?」
「我知道了」
對真美的管教越來越放手了。三年級的時候,沒有班上集體上學以後,每次下課都要在學校和家裡的中間點等真美回家。但是四年級以後,真美開始抱怨「我這樣很丟臉耶」。「沒關係的啦,我會小心回家。全部四年級的同學都是自己回家的」
「你那邊呢?」
還是換個話題吧。畢竟爸爸也是被掛記在心中。
「沒什麼」
徹哉很簡短的回應。
「這個禮拜會回來嗎?」
「我不知道」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掛電話了。
放下話筒,敏子嘆了長長的一口氣。常常每個週末徹哉都會從大阪搭新幹線回來。光是一個人搭乘新幹線的支出,就讓家計管理變得很辛苦。
但是,如果只有小孩的話,家計就沒有理由變這樣。光是徹哉一個人,就變這樣。敏子要為這兩個人困擾著。
光是一個小孩,就讓敏子神經過敏,兩個人更是傷神。如果不只一個小孩的話生活狀況會更難想像,敏子的胃壁開始因為藥物的溶解感到強烈的疼痛。
怕孩子會被誘拐。
怕孩子會被殺掉。
所以當時一直很拒絕生下真美。
生下來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那就要去守護她。
—因此對於日常的生活都會有恐懼。對於一直以來走的路也會有恐懼。
徹哉口中所謂的「冒險」其實是要配合敏子所謂的恐怖。
徹哉每天都通勤,日常生活也都是在「冒險」。丈夫因為搬到大阪去的關係要通勤回來陪伴家人,也是一種「冒險」。
不能走與平常不同的路,敏子在徹哉一個人出差時也是這樣跟他說。真美每天都是走一樣的路上下學。很少有例外,到小學四年級都很平安。大阪也會是這樣。
葛城佐智繪被殺害時,是十歲,跟真美同年紀。
知道這個傳言,因此徹哉懂敏子的感受。所以身為丈夫一句怨言也沒有,默默的單身到大阪去。敏子曾經一度要帶真美到大阪去找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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